【瑾羽良缘】共栖关系
王艺瑾X姜贞羽
现实比赛向
1.
“王艺瑾，不开心的时候也可以不用笑。”
灯光下的姜贞羽，一双好看的眉拧得紧紧的，她盯着王艺瑾的眼尾和嘴角——还是弯着的，就连弧度都依旧精准地把控着。
“没有啊。”王艺瑾的眼睛像一弯月牙，里头映着姜贞羽冷冷的脸。“我——就是很喜欢笑呀。”
她要比姜贞羽高上一截，但姜贞羽却觉得她高得遥不可及。
上牙轻咬下唇，上唇发力直到露出牙龈，得到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女甜甜微笑——这确实是女团基础的表情管理。
在百名女孩一片或公式或真心的笑颜中，王艺瑾无疑是最好看的那一个。她把甜和高级感融合地很完美，既不让人觉得故意讨好，又自带些俏皮的勾人。
无疑也是姜贞羽最讨厌的那一个。
姜贞羽有次无意听说到，她和王艺瑾的生日只差五天。她是不怎么信星座的，但她相信十二月出生的人都信奉“独善其身”。
她们都是摩羯座，而姜贞羽和王艺瑾却完全相反，她不是个喜欢掩饰自己喜恶的人。
王艺瑾像个小太阳一样耀眼地无处不在，太阳的光又是实在避无可避的。
“早上好，姜姜。”在宿舍楼道遇见，王艺瑾冲她笑眯眯地打招呼，姜贞羽甚至怀疑她口罩下的肌肉是没有动的。
“早上好。”姜贞羽本来可以与她交换微笑后擦肩而过，但她却瞥到了王艺瑾明显是敷过但还是有些肿的眼睛。
“王艺瑾。”姜贞羽很快速地在委婉与直接之间抉择，最后选择了后者。
“不开心的时候，也可以不用笑。”
2.
粉色的城堡，梦一般的仙境。好像到处都是浅粉和淡蓝的麋鹿和精灵，到处都是粉嫩嫩的少女气息。
但姜贞羽却无法对此享受起来，斗兽场不会因为它温馨甜蜜的包装而不再掀起腥风血雨。
学长学姐都半开玩笑地嫉妒着说：这城堡，史无前例的大。
她们的压力也很大，姜贞羽想道，史无前例的大。
处在选秀已经差不多被玩滥的时间，横向对比有因疫情延期而撞档的隔壁，纵向有即将画上句点的初代师姐团。
我能被大家看到吗？我该怎么让大家看到？
她往往没有空去想那么多，一轮接一轮的挑战和压力，她只能去做好自己。
她看不惯王艺瑾，也知道王艺瑾也看不惯她。
其实两人心中都是心知肚明的，也都知道对方知晓自己的心思。只是竟都这样隔了一层纸，谁也不肯去戳破，刻意地维护着这层捅不破的窗户纸。
这可能就是同为摩羯座的别扭与通透，她们在疏离对方这件事上心照不宣。
3.
姜贞羽很少去小卖部，她对自己的身材管理非常严格，她只会偶尔去屯一些低卡的纤维饮料和代餐食品。
田京凡低头看了一眼她空荡的购物篮，抬头冲她笑，眼睛成了一条缝。
“我被选管姐姐禁止买零食了！”田京凡双手合十，虔诚地对着姜贞羽拜了拜，“女菩萨，请渡一渡我！”
还没等姜贞羽点头，两包薯片三根火腿肠就塞了进来，她看了一眼田京凡脸上笑起来就鼓出来的小肉，有了些罪恶感。
路过的赵粤显然十分不理解为什么田京凡会被禁零食，她把装的满满当当的零食像卡车卸货一般倒在收银台上。
有人每天光临小卖部还有马甲线，有人买零食得找人偷渡体重还直奔一百。
“要是被抓到，要被罚200个波比跳。”田京凡塞完就跑了，最后还回头补了一句，“悄悄地，被抓的不要！”
她给田京凡逗笑了，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。
“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像小兔子？”
姜贞羽背后的声音轻轻的，她转过去看到穿了一身漆黑，甚至连口罩也是黑色的王艺瑾。
姜贞羽反应了几秒才认出她来。王艺瑾不知道是怎么了，右眼戴着白色的眼罩，但这并不是姜贞羽差点没认出来的原因。
王艺瑾整张脸能看到的五官只有一只眼睛，这只眼睛没有弯起来，没有平日盛满的笑意，只是淡淡地看着姜贞羽。
王艺瑾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，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。
“这只眼睛，有点麦粒肿。”
看到姜贞羽盯着自己的眼睛看，她有些局促地摁了摁鼻梁上的口罩封条。
“你不高兴的时候也可以笑笑。”王艺瑾想了想，接着补充道，“挺好看的。”
姜贞羽有些莫名其妙，她跟王艺瑾的对话第一次超过三句。
她们根本不熟，不是同公司的队友，又各自擅长vocal和dance，没有合作和竞争上的关系。
“谢谢。”姜贞羽微笑着点点头，觉得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，伸手随意拿了一瓶货架上的什么东西。
手和另一只手碰到了一起，接着是对上同样诧异的目光。
“……你也需要这个吗？”王艺瑾一只眼睛里流露出双倍的疑惑。
姜贞羽仔细一看，上面写着三个字——生发液。尴尬一下子弥漫到空气中，可能初评级在舞台上滑倒也不过如此吧。
王艺瑾很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姜贞羽的头，指尖从发根摸到发尾。
“好羡慕你的发量哦。”姜贞羽看到她的眼睛又弯起来了，但这一次她确定王艺瑾口罩下是真的笑着的。
4.
赵粤的零食还没扫完，她就在掐着手指头算着花了多少钱——典型的金牛座。
“你知道吗？选管禁零食还征集了标语。”她们在收银台前一起排队，王艺瑾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着。
姜贞羽摇摇头，配合地露出好奇的表情。
“有一句是——快醒醒，你很重，赵粤根本抱不动！”王艺瑾的头跟着节奏一顿一顿的，配上她的眼罩多少显得有些中二。“刘梦都笑了好几天了。”
姜贞羽很想早点结束和王艺瑾的对话，她觉得王艺瑾本人比这场对话还要让人感到糊涂——莫名其妙的搭话，莫名其妙的夸赞，莫名其妙的接触。
如果没有被节目组收走的话，她此刻就可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假装浏览而缓解尴尬。但现在她只能无辜地眨眨眼睛，在适合的时候发出一点笑声。
“我得去给田京凡送零食，先走了。”姜贞羽此刻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，王艺瑾也识趣地没有作挽留，她们挥手作别。
“真的很像小兔子。”王艺瑾自言自语，“眼睛亮亮的，牙齿白白的。”
5.
城堡里也是有公共洗衣房的，就算是公主也得自己洗衣服。
姜贞羽有点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给冷到，可能她洗澡动作比较快，现在洗衣房里还没有其他人。
她将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，加进洗衣粉。等到洗衣机轰轰的声音停下来，她取出洗好的衣服放进桶里，提到阳台上，找来衣架，将衣服晾好。
“Hello~”外面踩着拖鞋踢踏的声音和甜甜暖暖的嗓音一起传了进来，后者让姜贞羽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就真的，这么巧吗？姜贞羽是不大信命的，可她此刻产生了王艺瑾跟她命里犯冲的感觉。
她来了，她来了，她带着笑容进来了。
王艺瑾在看到姜贞羽的那一秒嘴角就耷拉下来了。
“你也在洗衣服呀。”
？是废话吧？我在这里不洗衣服能干嘛？
王艺瑾好像把面具卸掉了，整个表情放松了下来，她哼起了一首姜贞羽觉得自己是听过的民谣，音调和滚筒洗衣机的节奏合到一起。
她唱歌实在是很好听，她当然不是只能唱甜歌的女孩。姜贞羽的手指也跟着打着节奏，她们一个蹲着一个站着，在一排洗衣机面前结束了一首歌。
“恭喜你，首发成团位。”王艺瑾哼完歌轻轻地说，姜贞羽也没有客气地接受了。
“谢谢，希望下一次我们互相恭喜。”姜贞羽蹲在地上观察着洗衣机里旋转脱水的衣服，“一直恭喜到最后。”
她这话听着很假，谁会衷心地祝福七个成团座位坐上一个别人呢？但王艺瑾却没有品出里头的空洞或者是客套，或许对她来说，自己的脱颖而出与别人如何无关。
主题曲考核中选择了一天班，高强度训练加上巨大心理压力，结果又腰伤复发。
“既然来比赛了，大家看的是舞台上的那几分钟表现的东西，所以我不希望腰疼或者什么拿这个来当成借口。”
“表现好就是好，表现不好就是不好。”
最后她坐在粉红色的月亮上，好像一轮清辉绕着半弯银月，明艳而又干净。
上天入地姜贞羽。王艺瑾在心里读了一遍。
“腰伤怎么样了？”王艺瑾努力地将语气显得不那么在意，她看着姜贞羽洗了一件又一件训练服，她出的汗和练湿的衣服比自己的还多。“会不会太勉强自己了？”
姜贞羽看了她一眼，把最后一件衣服晒了出去。
她倒是很想问问王艺瑾，还能做出什么样的选择。但她没有问，就算再来一次她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。
况且可以想象王艺瑾的回答一定充满阳光，无论如何都至少是正面积极的，但这样的建议对姜贞羽几乎没有建设性。
“你真的很奇怪，王艺瑾。”姜贞羽擦了擦额角冒出的薄汗，抬头对上王艺瑾的视线。“你是不是有别的话想说？”
王艺瑾还没有回答，外面就挂起了一阵风，随即很快淅淅沥沥下起了雨。雨势并不猛烈，是细细的落下来，绵绵的连成一串线。
王艺瑾双手伸出屋檐，窗户上不知道被谁贴着新衣服上撕下来的尺码贴纸。姜贞羽想，外面会不会有长枪短炮等着拍到窗边和王艺瑾同时出现的人呢？CP——对，只要有一张故作被偷拍的合照，她们俩就会有CP，从而有更高的热度。
但姜贞羽对这样的行为没有想法。王艺瑾还带着那样闪亮从容的笑，她用手捧了雨，凑到眼前细细观看，转过身对姜贞羽说：“这雨让我有点想家了。”
此情此景多少有点浪漫，但姜贞羽此时更担心她晒在外面的衣服，王艺瑾笑着给她挪了空。
“我是那种，会把女孩子直接按在怀里说‘不要怕’的人。”王艺瑾的眼神没有离开过姜贞羽，而姜贞羽回头转过来，对她露出了一个更加营业式的甜笑。
“我是那种，会从别人怀里逃出来说‘我没事’的人。”
滚筒洗衣机还在转动，她恐怕听到了王艺瑾的心跳声。
共栖关系，王艺瑾说，我们要不要建立共栖关系？
你是舞担我是vocal担，我们竞争没那么大。
我们相互看不惯，所以不会真的动心，没有任何一切的麻烦——再也没有比我们更适合营业的两个人了。
各种意义上，我们天生一对。
姜贞羽在某本文学杂志上看到过一句话：关系是建立的，是无中生有。
一群女孩子吵吵嚷嚷地抱着衣服涌了进来，使姜贞羽连雨声都听不到了。
她和王艺瑾几乎是同时笑着跟她们打了招呼。
“我先走了，姜姜。”王艺瑾笑的还是那么真挚，酒窝里也藏着甜。
“你们关系怎么这么好了？”屠芷莹凑上来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“我还以为你俩合不来。”
“刚刚。”姜贞羽眨眨眼睛，有些神秘地说。
6.
“有被撩到——”王艺瑾在听完姜贞羽的自我介绍后，耳尖有些发红，这被镜头完完全全地捕捉到了。
演员出身，这对她们来说只是一场简单至极的姐妹情表演。
姜贞羽歪头和王艺瑾对视，王艺瑾的弯弯眼里此刻倒映的只有自己，而她也在眼尾处设计了几分娇羞。
王艺瑾找商品第一个牵上她的手，做游戏时她主动凑到王艺瑾的盘子里吃蚕蛹。
姜贞羽伸手摸了摸王艺瑾的头发，只有一只手入镜，在粉丝眼里就会变成“暗戳戳的糖”。
而王艺瑾垂眼对自己笑，让姜贞羽想起了她家里养的那只猫，亲近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。
她果然还是很讨厌王艺瑾的笑。
她勾起嘴角小心翼翼地靠上去，王艺瑾心领神会地把耳朵凑过来。
“你看起来很开心。”
王艺瑾的卧蚕笑得更甜了，她像是在和姜贞羽在聊小姐妹的私房话。
“确确实实。”
